第86章

  　　孩子就是媽媽的軟肋, 聞斂覺得夏言的指尖鬆了一些，他改而捧著她的臉，說道：“如果你還是不安心, 你還是可以以租房的形式，每個月固定交房租。”

  　　夏言的指尖更鬆了。

  　　他的領口也被折成皺。

  　　“吃飯了麽？”他輕聲問道。

  　　夏言：“幾點了，還沒吃飯？”

  　　聞斂偏頭, 撩開袖口，看了眼，“這麽晚了。”

  　　快晚上九點了。

  　　夏言看著他道：“我先回去了。”

  　　說著她就要走, 聞斂眼眸卻落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瓣泛著紅潤, 聞斂偏頭含住她的唇瓣, 夏言反射性地推他一下。聞斂眉梢微挑，勾了下她舌尖，才放開。這次其實速度很快, 夏言抬腿踢了他一下。

  　　咬了下下唇，隨後轉身牽著夏知祺離開。

  　　聞斂指腹揉了下唇角，挽起袖子, 整理了下領口, 隨後長腿一邁，準備送她們母子倆回去。

  　　夏言牽著夏知祺剛出房門口。

  　　張姐手裏端著碗麵。

  　　她看到夏言立即道：“夏言小姐, 你們吃飯了嗎？”

  　　夏言：“吃了。”

  　　張姐遲疑了下, 說道：“先生還沒吃。”

  　　夏言看著那碗麵。

  　　張姐接著道：“他剛才進門的時候我說給他做點麵，他沒應, 但是我怕他傷了胃, 所以還是煮了。”

  　　夏言：“那你拿去給他吃啊。”

  　　張姐看向身後。

  　　夏言也跟著轉頭, 聞斂走了出來, 他狹長的眼眸淩厲，看了眼張姐，有些不善跟鋒利。他說：“等會兒回來再吃，我送她們回去。”

  　　說著，他理了下袖子，彎腰要去抱夏知祺。

  　　夏言拉著夏知祺後退一步。

  　　聞斂的手抱空了，他抬眼。

  　　夏言：“你先吃晚飯。”

  　　聞斂直起身子，道：“我送你們回去後回來再吃。”

  　　夏言：“吃。”

  　　聞斂：“，”

  　　幾秒後，他低聲道：“你等我一會兒？”

  　　夏言看著他眼眸，嗯了一聲。

  　　聞斂眉梢挑了下，轉而拿起茶幾上的平板，點開了畫畫小遊戲，遞給夏知祺，夏知祺接過平板，看夏言一眼。

  　　夏言：“玩吧。”

  　　夏知祺眼睛一亮，立即趴到沙發上去坐，然後握著平板點啊點。

  　　夏言也在他身側坐下來。

  　　聞斂這才卷起袖子，走向吧台。張姐把碗放在他跟前，說道：“先生啊，我是為你好，你這兩年多也總是這樣，忙起來顧不上吃飯，也沒人能勸你，你也是誰都不聽，你說，現在夏言小姐也回來了。”

  　　“我啊，也總算看到了盼頭，你至少會聽夏言小姐的嘛。”

  　　聞斂眼眸微眯。

  　　盯著張姐。

  　　張姐雖然悚聞斂，但夏言在這兒，她就敢說。

  　　她還知道，聞先生哪怕再不喜她，他都不會開除她，沒別的，因為她之前照顧過夏言，但凡跟夏言有關的事情，他就算不想觸碰，卻都是善心對待的。

  　　她立即倒了兩杯果汁，朝夏言走去。

  　　夏言剛才也聽到張姐的話，她看著男人低頭吃麵的後腦勺，心想張姐這麽說，他雖然臉色難看，但沒有發火。

  　　張姐笑道：“夏言小姐，喝果汁。”

  　　夏言收回視線，看向張姐，她笑道：“謝謝。”

  　　張姐拿了吸管放在夏知祺那個杯子裏，然後握著杯子，夏知祺可以一轉頭就喝到。張姐看著夏言，說道：“夏言小姐，聞先生。”

  　　“這兩年多也不好過，別看他現在好好的，他之前就跟遊魂，”

  　　“張姐。”身後男人低沉帶著壓迫傳了過來，張姐刷地閉嘴，聞斂靠著吧台，把紙巾團了團扔進垃圾桶裏。

  　　張姐哎了一聲，起身，匆匆進廚房。

  　　客廳裏隻有夏知祺敲平板的聲音。聞斂站直身子，走過來，彎腰牽住夏言的手，“張姐的話你聽一成就行了。”

  　　夏言嗯了一聲，隨後，她取走夏知祺的平板。

  　　說道：“回家了。”

  　　夏知祺乖乖地把手伸給夏言，讓她牽。

  　　聞斂卻彎腰把夏知祺抱了起來，隨後牽著夏言的手出門，一梯一戶對麵就是電梯，進了電梯下樓。

  　　小區裏亮著橘色的路燈，從6棟到8棟並不遠，但小區裏的燈很特別，是有設計過的，夏知祺要伸手去摸，聞斂便停下了腳步，他抬頭道：“不要用力抓，輕輕摸就行了。”

  　　夏知祺乖巧地應了聲。

  　　他的小手碰著燈的邊緣，有小飛蟲在燈旁飛來飛去，夏知祺看得高興，眼睛眨也不眨，聞斂抓著他的小手，故意去碰小飛蟲。夏知祺嚇得縮回來，父子倆鬧著，夏言看著這一幕，唇角含笑，眉眼彎彎。

  　　夏知祺喊道：“媽媽，救我。”

  　　夏言：“不。”

  　　夏知祺：“媽媽~~”

  　　聞斂低聲笑了起來，轉頭看夏言，卻見她臉上的笑容，她在燈下笑起來，流光溢彩，聞斂喉結滑動了下，沒忍住，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夏言睫毛微顫。

  　　在這路燈下，在這小區裏，心跳藏在心口裏，似要跳出來。

  　　聞斂：“老婆。”

  　　夏言抿唇，掃他一眼，“閉嘴。”

  　　聞斂眉梢微挑，含笑；“那，言言。”

  　　夏言耳根微紅。

  　　轉身就道：“走吧，回去了，徐蔓老師該等急了。”

  　　*

  　　徐蔓看著把夏知祺放下的男人，她看向夏言，笑得意味深長。她剛才還猜想了好幾種結果，最激烈的一種也最有可能的一種就是夏言回來後要搬家，不過現在看這樣，好像是留下的意思？

  　　聞斂站直了身子，對徐蔓說道：“徐老師，多謝你照顧她們。”

  　　徐蔓一笑：“聞先生客氣了，我們是互相照顧。”

  　　聞斂嗯了一聲。

  　　夏言上前關門，道：“你快回去吧。”

  　　“早點睡。”

  　　聞斂看著她。

  　　夏言耳根藏在發絲裏，滾燙得很，她抬眼，故意瞪他一眼。

  　　聞斂唇角一勾，說道：“走了。”

  　　隨後，他轉身離開。

  　　進了電梯。

  　　夏言把門關上，視線跟他對上，她用力，厚重的門合上。

  　　她回身。

  　　徐蔓站在桌旁，笑道：“什麽情況？”

  　　夏言腦海裏想起這狗男人剛才的話，她說道；“先住著吧，比賽完了，再去看新樓房。”

  　　徐蔓說道：“但有件事情挺麻煩的，就是你手裏已經有房子了，如果再買，做按揭的話，就不是首付三成那麽簡單了。”

  　　夏言一頓。

  　　幾秒後。

  　　她坐了下來，拽過抱枕抱在懷裏。

  　　她說：“我倒是沒想那麽多。”

  　　“對吧，還是得想想的。”徐蔓也在對麵的單人沙發坐下，她看著夏言，說道：“你對他，沒那麽抗拒了吧？”

  　　夏言也看著徐蔓，她嗯了一聲。

  　　徐蔓鬆一口氣，“那就好，我覺得你們之間會越來越好的。”

  　　夏言目光落在夏知祺身上。

  　　夏知祺趴在她的腿上，喊媽媽。

  　　夏言揉揉他的頭發。

  　　*

  　　隔天便是《舞道》的節目錄製，夏言帶著12人小團隊抵達京市演播廳，這次參賽的有4支隊伍。

  　　江雪兒的黎城舞團也在其中。

  　　夏情跟林媛則代表了沿江舞團。

  　　另外一支隊伍是海城舞團。

  　　比賽以積分為主。

  　　一支團隊拿到的積分越多，勝出的概率越高，積分是專業評委以及現場觀眾投票投出來的，另外還開通了網絡投票，網絡投票也算一份積分。

  　　每支團隊以及個人都必須先填上自己擅長的舞種。

  　　夏言這邊填的是：古典

  　　江雪兒填的是：現代

  　　海城舞團以蘇意為主，她填的是：爵士

  　　夏情填：現代芭蕾。

  　　舞種填好後，她們所代表的舞種，是可以當評委的。這個規則出來後，薑雲刷地看向夏言，她拉著夏言低聲道：“這就讓我想起之前你競爭首席，夏情當評委那次。”

  　　夏言聽罷，“然後呢？”

  　　薑雲嘿嘿幾聲，道：“我覺得你不會跟夏情一樣的。”

  　　夏言推她一下。

  　　個人跟團體比賽是這樣安排的。

  　　每一個舞種。

  　　都是先個人再團體。

  　　評委席會先出主題。

  　　然後大家按照主題去改編舞蹈練習。

  　　夏言等人看到主題排序後，便回了舞團，開始為期一個星期的閉關練習，這期間節目組的攝影師也會跟著，拍攝她們練習的花絮。

  　　薑雲一邊練舞一邊問夏言：“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探聽一下夏情那邊跳的什麽？”

  　　夏言抱著手臂冷哼。

  　　薑雲咳咳幾聲，閉上了嘴。

  　　一個星期後，節目正式開始錄製，以直播方式，比之前雲裳杯的錄播更加刺激。

  　　評委席給出的舞種順序是：現代芭蕾，爵士，現代舞，古典。

  　　也就是說夏言團隊第一次要挑戰的就是現代芭蕾。

  　　夏情等人站在夏言對麵。

  　　臉上帶著少許的得意，這是夏情最引以為傲的舞種。

  　　主持人含笑：“現在，我們有請沿江舞蹈團領舞夏情為大家獻上《秋千》。”

  　　夏情穿著黑色舞服上台，她露著大長腿，又白又直。她朝評委席跟觀眾鞠躬，隨後又朝其他舞團鞠躬，抬眼時，故意看夏言一眼。

  　　夏言神色淡然。

  　　音樂聲響起。

  　　夏情立即跟著舞蹈跳起來，她露著大長腿用處就來了，芭蕾的旋轉落在這支舞蹈上，光芒萬丈。

  　　她整個身體都仿佛是搖晃的秋千，浪漫而美好。

  　　舞蹈結束。

  　　掌聲響起。

  　　夏情鞠躬，微喘著氣等待評委席的老師點評給分數。

  　　江老師也在這次的評委席上。

  　　她戴著話筒，按了按，說道：“夏情，你這支舞蹈跳得不錯，很浪漫，也讓不認識現代芭蕾的人能感同身受了。”

  　　夏情有些激動。

  　　她說：“謝謝老師。”

  　　江老師看她一眼，隨後跟其他評委老師一起給了一個挺高的分數。

  　　81分。

  　　81分也算進積分裏麵。

  　　身後的屏幕立即就顯示了她們團隊新增了分數，接著就是現場觀眾，給了一個78分，接著網絡投票。

  　　分數跳出來，92分。

  　　全場嘩然。

  　　這分數真高。

  　　看來不看人，隻看舞蹈，夏情的舞蹈是受眾的。

  　　一下子不少人看向了夏言。

  　　薑雲更是緊張地扭著手，她說：“言言啊，你有沒有把握啊。”

  　　夏言說道；“放平心態。”

  　　薑雲：“我放不了啊，你接下來也要跳現代芭蕾啊。”

  　　夏言微微一笑，捏捏薑雲的臉。

  　　隨後江雪兒跟蘇意都表演了，不是她們熟悉的舞種，江雪兒被上了評委席的夏情懟了一頓，江老師看夏情一眼，她臉色有些難看。

  　　夏情夾帶私仇。

  　　人品果然不行。

  　　江雪兒下來後，罵罵咧咧。

  　　最後一位是夏言。

  　　大家一聽她的名字，立即坐直了。

  　　沒別的，姐妹之間的擂台就是一個賣點，連網絡那頭的人都為了等這一刻，已經有人在微博開了她們各自的超話，議論高低。

  　　而不少人暗自擔心。

  　　這不是夏言的主要舞種。

  　　會不會落得跟江雪兒一樣。

  　　巧的是，夏言也是黑色的舞服，不過她比夏情白，腿比她直，站上舞台後，光是站著，就很耀眼。

  　　她要演繹的舞蹈是《星空》

  　　星空也代表浪漫。

  　　同樣，也代表孤寂。

  　　夏言雙手環抱自己，長腿旋轉，她掂起的腳尖一點兒都不輸給剛才夏情，而且芭蕾腳很重要，她的腳背非常好看，很多人都盯著她的腳背，然後再被她的旋轉給吸引，大家都很安靜，都能感受到她表現出來的那種孤寂。

  　　觀眾席甚至有人落了淚。

  　　一曲完成。

  　　夏言站穩，鞠躬。

  　　江老師沉默許久。

  　　鼓了掌。

  　　接著幾位老師也跟著鼓掌。

  　　江老師說道：“我本以為你應該選擇另外一種跳法，沒想到是這樣的，很好，成功地走進了我的內心。”

  　　“真的很好。”

  　　她又補了一句。

  　　旁邊的另一位老師說道：“我也經常在夜晚看著星空思考，發呆，有一段日子，隻有星空陪著我。”

  　　接著鏡頭轉到夏情。

  　　夏情臉色很難看。

  　　她看到夏言穿黑色舞服以及星空題材的時候，她以為她要效仿她，結果，而且不知不覺，夏言的現代芭蕾跳得那麽好了。

  　　她按著話筒扯唇道：“你反其道而行，算不算破壞經典？”

  　　喲。

  　　江雪兒在下麵呸了一聲，找不到話說了是吧，所以破壞經典了？

  　　夏言看著夏情。

  　　她淡淡地反問：“每個人對星空的理解都是不一樣的，我演繹我認識的星空跟尊重淮安老師的星空，這並不衝突吧？”

  　　漂亮！

  　　江雪兒直接鼓起掌。

  　　夏情臉色更加難看。

  　　這讓她想起曾經她點評夏言跳《柳葉》的時候，夏言是一聲都不敢吭的。江老師看夏情這樣，心裏微微一嗮。

  　　她看著夏言道：“你說得沒錯，我們都有對舞蹈新的認知，老師們，我們給分數吧。”

  　　於是，直接略過了夏情。

  　　評委分數是96分

  　　現場觀眾嘩然都沒有，她們給了92分，直接打了夏情的臉，最後一個就是網絡投票了。那也是夏情分數最高的點。

  　　*

  　　與此同時。

  　　金盛正在開會。

  　　李從端著咖啡進來，輕手輕腳地放在聞斂的手邊，聞斂看了眼腕表，合上文件，他抬眼看著十來位高管，指尖敲了下桌麵。

  　　大家抬起頭。

  　　聞斂說道：“休息一會兒，順便給我老婆投個票。”

  　　十來位高管愣了下。

  　　幾秒後，反應過來。

  　　李從站在一旁，把投票窗口放進了公司的大小群裏。

  　　大小群裏。

  　　大家愣了下。

  　　李從：給夏言《星空》投票。

  　　大家：，現在都這麽明目張膽了嗎？

  　　阿青：立即去投。

  　　財務總監跟法務部對視一眼，偷笑著給夏言那支《星空》投了票，投了後，大家舉起手，給聞斂看。

  　　“老板，投了。”

  　　“投啦！”

  　　聞斂收回視線，嗯了一聲，他拿起文件，說道：“繼續開會。”

  　　一群人：“，”

  　　嘖嘖嘖。

  　　真不要臉。

  　　公時私用。

  　　作者有話說：

  　　晚點還有。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