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奇奶奶，對不起，之前答應您的事情，我恐怕做不到了。”

  顧時宜心頭湧起酸澀。

  “不過您放心，江弋答應我了，該賠給您和布萊爾爺爺的違約金，他一分都不會少。”

  “時宜，你這麽說，實在是叫奶奶寒心。我和你布萊爾爺爺都這把年紀了，誰真的會在乎那點錢？”

  艾奇許是著急，語氣重了點。

  電話那端立馬響起了一道溫和的蒼老聲音：“你別嚇到時宜了。”

  顧時宜聽到“啪”的一聲輕響，眼前立刻出現了艾奇奶奶不悅地拍了布萊爾爺爺一下的畫麵。

  “時宜，是我說話語氣不好，奶奶沒別的意思，隻是想知道，到底出什麽事了。我們上次見到你和江弋的時候，你們不是……還挺好的嗎？”

  顧時宜自然不會怪艾奇奶奶。

  她知道，這兩位老人都是在關心自己。

  如果可以，她也想對兩位老人家知無不言。

  但，不行。

  “奶奶，我和江弋……沒有你們看到的那麽好，我們是遲早都要分開的。”

  沉默了良久，顧時宜才說了這麽一句。

  她也隻能說到這個份上了。

  電話那端的艾奇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孩子，你實話跟奶奶說，你心裏有江弋嗎？”

  “我……”

  這並不是一個難回答的問題。

  對於顧時宜而言，是江弋掐滅了她找蘇靖曦報仇的希望，他護著自己的仇人，那就也該是自己的仇人。

  心裏有江弋嗎？

  這個問題要是從前聽到，顧時宜肯定會嗤笑出聲。

  她心裏有，是那種恨不能手刃江弋的那種有。

  可現在……

  艾奇奶奶問的情真意切，顧時宜一下子就卡殼了。

  “沒有”兩個字明明就在嘴邊了，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唉。”

  艾奇奶奶又歎了一口氣。

  “時宜啊，我不知道你和江弋之間到底怎麽了，當初你們在田納西州的時候，我和老頭子也發現你們之間不對勁，但我們作為過來人，分得清你們看彼此的眼神，那是有感情的。”

  顧時宜眼皮一跳。

  “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老家夥就不饞和了。奶奶隻想勸你一句，多聽聽自己內心的聲音，別被其他東西蒙蔽了眼睛。奶奶還是那句話，要是江弋欺負你了，跟奶奶說，奶奶替你出頭。”

  電話最後是怎麽掛斷的，顧時宜甚至都想不起來了。

  她呆坐在那裏很久，腦子裏都是艾奇奶奶剛才的話。

  “多聽聽自己內心的聲音”。

  她內心的聲音？

  她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過了。

  古老的座鍾發出當當當的響聲，拉回了顧時宜飄遠的思緒。

  她這才發現，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她皺了皺眉。

  雪兒明明說好，這幾天都在別墅裏陪她的，怎麽下午出去一趟，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

  另一邊。

  城南的泰國餐廳。

  包廂還是上次海雪帶顧時宜來的那一間。

  隻是如今裏麵的人換了，變成了海雪和江弋。

  “海小姐找我有事？”

  江弋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麵前擺著一杯泰式奶茶，他嫌棄地把杯子往旁邊推了推。